【真挚】寻猫启示7
她们终未赶在黎明之前道别。
在昼夜更替之际，黄昏落日之时，是申留真带着她从喧嚷的车马声中逃脱开来，她们小心翼翼地享受着难得的闲暇，又如享受着当时那个令人心醉神迷的吻。
晨间的风轻拂过这场延续的不到5个小时的睡梦，黄礼志草草睁开眼，天花板上没有灯，周围的白墙泛着灰。
“这里是......”她的声音很低，甚至被门外的声音盖住，她看见有人轻轻推开门。
门前，申留真刚洗完漱，灰色的毛巾覆盖在左肩，发尾沾了水，似乎还没有吹干。
没等她开口，申留真先道：“昨天很晚了，我不知道你家再哪，所以......”
她顿了顿，似乎还有话想说。黄礼志却连忙摇摇头，示意自己没意见。
在这样的关系下，两人好像都比之前收敛了点，不过对黄礼志来说，她什么都不在乎。
她想起这几个月来遇到的种种，自从领了那只猫以后她虽然也一样的忙，但不至于坐在办公室一天从早忙到晚都忘记休息。
偶尔，当她平静下来，工作上的重任担无可担的时候，不再只剩下一片空虚和无力感。又偶尔，她安慰自己身处异乡就是这样的，如果一不留神，大脑就会不可控地被一种孤独感含带过去。
墙上的时钟勉强能转，指针滴答滴答地响，黄礼志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。吹风机的声音停滞了好一会，申留真不知研究什么东西去了，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“留真啊——”她打开门朝外喊。
申留真从自己的小作坊出来了，出来的时候端着两盘菜。她定睛一看：“这是——”
散成一滩的鸡蛋上，两块黑一块焦，像一块尚未成型的黑炭，至于黄礼志是怎么看出来的，有一瓣碎蛋壳还留在上面，看样子该是不忍心下来了。
以前她只光想着怎么样让申留真开心些了，看来现在还得先教她做饭才行。
反正她这个假请得这么情有可原，一整天都分配给申留真都行。
总之先去厨房看看吧。
但确切来说，那确实不能算厨房。黄礼志左右看看：一张一米多宽的桌子，一个案板，一把刀，一口半生锈半不绣的锅。
怎么连生火的地方都没有？
“留真啊，你...”
申留真拿出一把火//枪。
她感觉自己的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。仗义似的拍她的肩：“等我一下，我去去就来。”
......
下午的时候，黄礼志提来两三袋行李箱大小的各式各样的菜，生的熟的速冻的一口气全齐了。那个丁点儿大小的小作坊被挤得满满当当，申留真的声音变得很低：“这些，都给我？”
她当然不打算全让申留真操刀，只是她做一份，申留真学一份就是了。
“嗯？”黄礼志却还是问她：“那你不打算学成之后留一份给我？”
如此沉默良久，窗外的风都辞职不来了，两边的窗帘紧密地挨在一起，室内变得温暖了些，却暗生出一股淡淡的潮湿气息。
她不止一次看清到了，那是一张棱骨分明的脸，申留真的肤色总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，甚至还有那白的嘴唇。
黄礼志似是若有若无地呢喃了一句，也不知对方是否听到。
申留真凑过去抱她，不动声色地将脸埋在她的右肩上，口腔中传来的气音十分微弱，黄礼志几乎得用全身心的力气去感受她的呼吸，她的回答。
“欧尼，真的不会。”
“你教教我。”
“只会接吻，不会做饭？这样不...”
留真，这样不行。
不是不会做饭不行，也不是不给别人做饭就不行。是受欺负了不行，受委屈了不行，不要再一个人难过，不要再一味地自责了，这不是你该承担的事啊。
申留真又一次吻住她，却不如同昨日那样了。这是一个热烈的，毫无保留的吻。
黄礼志大脑一片混乱，混乱极了，却还是轻轻凑上去，感受她鼻腔间的温暖。
她几近疯狂地痴迷于申留真为她营造的温感氛围里，她本可以在清晨的冷风中含苞待放，但申留真不愿让她吃一点苦。
于是她心甘情愿地相信对方的选择，和她的一切。仿佛拉起她的手，慈祥地睁开眼与她对视。哪怕短暂，直至最后的消亡。
“申留真”
这是她刻在心底的名字。
她的爱人，她的唯一。
她唯一珍重的，不惜用全身心去拥抱的人。
申留真唤她：“欧尼”
“嗯”
她的声音更低了，像蒲公英轻落下来，飘荡到不为人知的角落：“可以再叫一声吗？”
她点头。
“欧尼”
“我一直在”
这是她第一次与人相拥。
黄礼志如此出现在她的世界里，给了她一个拥抱。
我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带着刺的人，我深刻地知道。
唯独对你，我愿意揭开伤口，毫无保留地感受你的一切。
“下次别剩给我了，小可怜。”黄礼志仰起头，抚摸她的脸。
申留真眯着眼睛，低声问她：“谁可怜？”
黄礼志当然不认：“没谁，随便说说。”
“笨蛋”
申留真缓缓看向她：“有你在，我才不可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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